“哇哇哇……”一阵又一阵的啼哭声打破了寂静的夜,也盖过了若虹嘴里的呢喃,“乖宝宝,不哭,妈妈在呢……”说着缓缓抬起头,原本光洁白皙的脸庞不知何时变得黯淡无光,头发也有些许凌乱,眼里的血丝透出的疲惫很难想到若虹不过三十而已。她环顾了一下四周,空无一人的房间里面,只有冷冰冰的家具,越发显得冬季的寒冷,她下意识地抱紧了怀里逐渐安静下来的孩子,但是孤独感还是油然而生。若虹有心事。
她很想念三郎,尤其是这几天母亲临时有事不能陪在身边,三郎又在外出差,家里只剩她一个人,还要照顾孩子,思念更是疯狂来袭。若虹的男人是一名警察,若虹喜欢称他为三郎。若虹很爱这个男人,用她的话来说,三郎哪儿哪儿都好。院里院外的邻居们都说三郎真有福气,娶了若虹这么个贤惠能干的妻子,若虹莞尔一笑,心里跟明镜儿一样,三郎值得。
若虹和三郎是经过朋友介绍认识的,当时朋友把三郎介绍给若虹的时候,说他人特别好,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的那种,有担当,责任意识也很强,待人接物方面也有礼貌。若虹要是能嫁给他,可是享福了呢,但就是工作有点忙。他们两人在一起相处的时候,三郎比较含蓄,话也不多,更谈不上幽默,但这丝毫不影响他偶尔还在若虹跟前撒撒娇,对若虹的温柔细心更是与他一米八的壮汉形象有些格格不入。
可是面对工作的时候,三郎像是换了一个人。若虹记得那也是一个冬天,寒气逼人,镇上连续发生多起入室盗窃案,三郎主动请缨要求参战,案件侦查工作耗时费力,作息时间也很不规律,三郎干脆住在了单位宿舍,一来方便工作,二来也不会影响到若虹。可若虹一个人在家,想念三郎,寻思着去看看他,于是她捂着煲好的汤去了单位。若虹找到三郎的时候,他正趴在满是资料的桌子上休息,若虹不忍叫醒他,只轻轻地为他披上衣服,便安静地坐在旁边,怀里捂着煲好的汤丝毫不松开。不一会儿,三郎醒了,若虹来不及说一句话,便赶忙给眼前这个胡子拉碴、蓬头垢面、油腻腻的男人递上一碗热汤,丝毫不惊讶于他此刻的样子。若虹心里知道,三朗是个爱干净的精神小伙。果然,三郎接过若虹递来的汤,放到桌子上,笑着说,“还没刷牙呢。你怎么过来了,天怪冷的。”不等若虹回答,他就开始翻手上的资料,嘴里喃喃自语,昨天梳理出来了几条线索,说着又拿起笔开始记录着。若虹看得出三郎的疲惫,一遍遍地翻看案卷仔细分析,一次又一次地辗转多地甚至雪山之间,在大量疲惫的奔波走访和枯燥的大数据之间,寻求疑似犯罪嫌疑人的关键轨迹细节。三郎似乎觉察到了些什么,抬头看着若虹,温柔地说:“你回家好好休息,等忙完这阵子,我回家好好陪你。”若虹笑了笑,简单说了句:“注意身体。”便起身回家了。三郎的同事们都说三郎是真的有福气呀,娶了若虹这么个善解人意的妻子,若虹也是莞尔一笑,他知道三郎肩负着什么。
时间过得可真快,转眼又是一个冬天了。看着怀里三个月的孩子,若虹不禁想起当时生他的时候也是费了好些力气,身体和心灵都备受煎熬。彼时,距离预产期只剩7天了,可能随时都有生的可能,若虹已请假在家待产,除了迎接新生命的喜悦之外,让她尤其开心的就是三郎的陪伴。即便是若虹有孕在身,阿郎几乎也是整日忙于工作,仿佛这孩子的出生是若虹一个人的事情。若虹对此既心疼又无奈,想说些什么,却总在阿郎面前欲言又止。这下好了,阿郎出差回来,领导安排他休息几天,正好在家陪若虹,两个人一起迎接新生命的到来。
这天午后,若虹悠闲地靠在三郎身上,讨论为孩子取什么乳名时,三郎的电话响了起来,若虹心里一紧,果然,三郎接完电话就要走,边换鞋,边对若虹说,“急事,要去单位,你在家照顾好自己。”她为三郎拿来外套,心中有点失落,却又习以为常,她目送着三郎出门,便缓缓地走向屋内,还没来得及走多远,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了过来,若虹开门看到了气喘吁吁的三郎:“我刚给妈去了个电话,她一会儿就过来了,我忙完就回来了。”说完给了若虹一个拥抱,转身匆忙离去。若虹知道,他这一忙,指定什么事儿都顾不上了。
事事难料,却又偏偏在预料之中。吃过晚饭,若虹正准备休息,这两天安静的肚子却有了动静,难不成是小家伙对三郎没能陪在身边有意见了,若虹这样想着,不禁笑了。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,她要提前生了。母亲赶忙将提前收拾好的东西带着,叫了车,也给三郎去了电话,忙活了好一阵子,终于在医院把若虹安顿好。若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顺利地生下孩子后,恍惚间看到了三郎穿着一身帅气的警服在对自己微笑,嘴巴一张一合的,仿佛是在说,辛苦了,然后她就睡着了。此时,三郎正在蹲点守候着嫌疑人,守卫着万家灯火。
天色微明,怀里的孩子早已熟睡,若虹正想得出神,院子的门传来的轻微响声将她的思绪拉回了现实,她轻轻放下孩子,出门去查看究竟。尽管晨光熹微,若虹还是认出了这熟悉的身型以及轮廓分明的脸庞,一瞬间,若虹鼻头有点酸,眼眶也有些湿润,这不就是她心心念的•••还没等若虹缓过神儿,那个身影便快步走来,一把抱住了若虹,一股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,若虹也抱紧了他,是阿郎回来了。若虹笑了,哭了,又笑了。
三个月后的一天,阳光明媚,清风徐来,是春的气息,更是希望的味道。温暖的阳光洒满了整个院落,也洒在若虹身上,她抱着孩子,似乎在跟母亲交待着什么,说完低头亲了亲孩子的脸蛋,眼里有藏不住的柔情,不舍地将孩子递给母亲。她轻盈地走进屋内,不多时,出来一位英姿飒爽的女警。
身为警察的若虹,此刻她的眼里泛着荣光,有藏不住的坚毅,脸颊微红,衬着那一身警服,在阳光下愈发好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