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已长大 你不必翘首远望

题记：“不用教我祈祷。不必了! 重温旧梦已没有希望。惟有你是我的救星和慰藉，惟有你是我无法描绘的光亮。你就忘掉痛苦不安吧，不要为我深深地忧伤，切莫穿着破旧的短袄，常到大路上翘首远望。”——节选叶赛宁《给母亲的信》

《论语·为政》中“子游问孝。子曰：今之孝者，是谓能养。至于犬马，皆能有养。不敬，何以别乎！”这讲的是孝的根本为“敬”；《论语·为政》子夏问孝。子曰：“色难”，这讲的是孝的精义为“脸色”；而“你养我长大，我陪你变老”这道出孝的内涵为“守护”，是一种全新的阐释和感动。

最近在“我是演说家”节目中听到王帆的演说“你养我长大，我陪你变老”，让我潸然泪下。她说到，“我不再是害怕父母离开我，我怕我会离开他们”，是的，小时候的我们，依赖父母，他们走哪儿我们都哭着闹着要跟上，生怕被丢下；逐渐，长大了的我们，远离父母，成为纪伯伦《论孩子》中所述的“因为他们有自己的思想。你们可以荫庇他们的身体，却不能荫蔽他们的灵魂。因为他们的灵魂，是住在明日的宅中，那是你们在梦中也不能想见的”自由的孩子，那时的我们就像弦上发出的箭，自由而迅速的射在那遥远的无穷之边；后来，成人的我们，思念父母，这时才明白自己就是那放飞在高空中的风筝，他们任凭我们自由翱翔，但累了伤了总会揽我们入怀。

已经在紫阳上班几年了，母亲总是在我轮休回家之前将我卧室收拾的一尘不染，估计她认为唯一能为我做的，就是无论在外拼搏有多苦，回家便是温暖。从家里走的时候，她依然会送我上车，那种不舍的眼神都会让我心疼。《龙应台·目送》中这样写到，“所谓父女母子一场，只不过意味着，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……而且，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：不必追。”当年，目送父亲离去的那刻，我便明白了这段话的涵义，而今，我认为不该是这样的，应是“你养我长大，我陪你变老，我们不会错过您的衰老就像你不会忽略我的长大。”

记得小时候我跟母亲吵架，叛逆的我总会对她记恨在心，不予理睬，冷战到底。可当我放学回家时，就会在书桌上收到来自母亲的信，那文字总能将我瞬间融化。记得那次我不愿上学，母亲打了我一耳光，我气愤的背着书包跑去学校，可当我回家看到信后，我对母亲说“我错了”时，她哭了。弟弟是个很顽劣的孩子，常给家里惹祸，母亲从不曾放弃的教导和感化他，她说，弟弟虽然没像我一样上大学，她不求他成才，只求他成人。

小时候开家长会，我总会提前告诉母亲，希望她能收拾的漂亮些，那么我就特别有面子。可是，现在，无论母亲怎样收拾，我都觉得她是最美的，最伟大的。

父亲离世后，母亲独自撑起这个家，再苦再累都替我们扛着，她笑着对我们，是因为想让我们也笑着对人生。弟弟婚礼上，母亲哭了，我也哭了，我明白她内心的苦楚与激动。看着逐渐苍老的母亲，我想到《论语》中说到“父母之年，不可不知也，一则以喜，一则以惧”，我们以父母能高寿而高兴，又以他们年岁增高而担忧，看着时光流逝却不能为力，唯一能做的就是守护和陪伴。

我与母亲几乎每日都通电话，多数时间里，我会问“您在干吗？”、“身体没有不舒服吧？”，电话那头的她会回问我，“工作忙吗？”、“睡眠还好吗？”等等这些简短的对话，是习惯亦是本能，从不觉乏味，因为我知道电话里听到对方的声音和语调，彼此便知道了对方的心情。其实，我何尝不知道，这简单几个字的背后其实是牵挂。

如果说“你养我长大，我陪你变老”，这是一种责任，那么“我已长大，你不必翘首远望”这便是一种承诺和慰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