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年初四清早,我掀开窗帘,外面竟是飘飘洒洒的雪。窗外,房子的屋顶,人行道上的绿化带,路两旁停着的轿车车顶,还有电动摩托车改造的遮阳棚顶上都积有雪,要不是春节人们节奏放慢了,放在平常九点多起来,哪儿还能看到积雪,雪早都被快节奏的人们清理干净或在车轮、脚步下融化了。我想来这雪是昨晚悄然而至,静静地飘落在这世间的,睡眠质量很差的我是最易被外面的动静吵醒的,而唯独飘雪的这一夜我却丝毫未有察觉,竟安安稳稳的睡了一整夜。雪花是那样的轻、那样的柔、那样的洁、那样的静。
我扯着母亲陪我去外面看雪,母亲嫌外面冷不想出去,我央求她半天。我调皮的逗她说:“周边山上雪景肯定可好看了,现在仍然飘着雪呢,在飞雪中照张相也好嘛。记得原来每逢过年,我们都要照张全家福,这些年都没照过了。我们也好久没合张影了。今天,我建议我俩最好都穿红衣服,白雪皑皑一点红就像‘救命粮’一样”。母亲最终答应了。
我们开车朝“香溪洞”方向驶去,没想到赏雪的人这么多,车都堵在半山腰上了,人们都下车在旁边木板铺的人行通道上玩起了雪,有两个双胞胎的小女孩儿穿着红棉袄,戴着后面那毛绒绒的红帽子,很可爱,旁边的男子正在给两位小姑娘揽雪,我猜想应该是她们的父亲,这画面温馨极了。突然另一名男子从我眼前经过,我眼神聚在他手上的那把棕色的油纸伞上,看着他西装革履的,跟这把伞有些不称,我扫视周围,也没发现有女伴啊。我又觉得奇怪又在纠结是否跑过去借用一下油纸伞摆拍一张照片,可是在我考虑半天准备下车去借的时候,人已经走远了。
我们继续往前行驶,看见来往的车头前面都堆着一个小小的雪人,雪人形态各异,有的雪人头上插着个“救命粮”做头饰,有的头上戴着一顶报纸折成的帽子,有的头上插着几根细竹...我远远看着一辆小轿车车顶堆着一个雪人,很精致,我立马喊着停车,下车后我赶忙跑过去,拿着手机就开始全方位的拍照,眼神全盯着车顶了,全然未发现车里有人,直到司机摇下玻璃笑着对我说:“姑娘,拍好了没,我们准备走了”,我红着脸说了声“谢谢”就离开了,转身离开后,那辆车就开走了,车上外婆、母亲、舅舅都笑着问我,“你没看到车上有人?”,我红着脸骗她们说,“看到了啊!”。
母亲对我说,“你们小时候,一见下雪就兴奋,老是偷偷跑出去玩雪,堆各种各样的雪人,回来总要挨打,因为干净的衣服全湿了,小手冻的冰凉,怕你们感冒,我又是要给你们换衣服,还要给你们暖手,说也奇怪,那会儿不让你们玩雪,你们非不听话,现在让你们玩雪,你们却嫌冷,真是忽然间就长大了啊。” 是啊,那时候父亲带着我和弟弟堆大大的雪人,那会儿雪比现在下的大也积的厚,人比现在单纯也比现在快乐,怎么不经意间事物都变了,唯有这雪还是这样的洁白,像一个个小精灵般的飞到人世间,真希望在它融化于大地之时,带去我的思念。菜园里的蒜苗依然亭亭、白菜依然玉立、菜苗也悄悄的露出了脑袋。突然一串迎春花让我驻留,这是今天我看到的最美的景,黄色的一串串迎春花从岩壁上垂下来,已经飘落在迎春花瓣上的雪花填满了枝叶,黄色的花瓣从洁白的雪中秀了出来,飞雪继续飘落在花瓣上,依然那么轻、那么柔。
“风雨送春归,飞雪迎春到”,这飞雪、迎春不知是对冬的眷恋还是对春的期待!